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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份心了,說人家虞總有家室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這時候,我從後視鏡裏看到,虞澤端的眼神特別深,我在用眼光看他的同時,他也在從後視鏡裏看著我。

我展開一個自以為是無懈可擊的笑容:“但是我不想,我喜歡你,就要跟你在一起,反正最終你會跟你老婆離婚的是不是?”

我沒等虞澤端回答,借著往下編:“佳茵就問,如果他不離婚呢?我說,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最開心的,那一個結婚證算什麽啊。”

我說完這一段話,在心裏給自己打了個及格分,因為這話只要是虞澤端細究下來,我就站不住腳。

我看到虞澤端眼神裏的笑意,我就明白了,這段話,能打最起碼八十分。

因為在虞澤端的眼裏,我看出了這笑,是笑我年少無知,是笑我天真無邪,好吧,是笑我這個傻逼,是笑我好糊弄。

我裝著想車窗外看了看路,問:“我們這是到哪兒了?去哪個醫院?”

虞澤端說:“市醫院。”

我還費勁腦汁的想怎麽讓虞澤端去市醫院呢,這樣就好辦了,直接就是這個醫院。

我就說:“我給我的主治醫生打個電話,一直都是她幫我看的,比較了解了。”

虞澤端說:“不用打了,這次是唐七給找的醫生,從國外請來的。”

我一聽就有點懵了,問:“哪個唐七?”

虞澤端說:“就十一送你回來的那個唐七少,唐玉玨。”

我看著手機上從昨天到現在,“湯勺”的兩個未接來電,心裏苦笑了一下。

這個唐玉玨還真是記仇啊。

很快就到了醫院,虞澤端給唐玉玨打了個電話,說到醫院門口了。

虞澤端帶著我往醫院裏面走,唐玉玨就等在醫院大樓前面,一臉的笑讓我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笑面狐貍。

虞澤端和唐玉玨見了面說了兩句話,兩人前面走,我在後面跟一個小秘似的跟著,其他人看我們的眼神也挺怪異的。

要是我是旁觀者我也覺得怪異,哪有一個人來孕檢,兩個大男人陪著,況且,現在我才“懷孕”一個多月了,還根本看不出來。

心塞啊。

正往前走,虞澤端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神色一下子就變了,然後說:“臨時有事兒必須去處理一下。”

唐玉玨笑了笑:“去吧,我帶她去醫生那兒。”

我還跟虞澤端擺了擺手告別,轉過身來,唐玉玨說:“走吧。”

我站住了腳步,說:“往哪兒走?”

唐玉玨說:“你說往哪兒走?找醫生啊,可是國外回來的專家,我特意為你找的。”

我嘆了一口氣:“好了,唐少,我錯了行不行?”

唐玉玨瞇了瞇眼睛:“你哪兒錯了?”

我說:“我不該不接你電話,也忘了給你回過去。”

唐玉玨雙手抱臂:“所以呢?”

我說:“所以我錯了。”

唐玉玨嘴角翹了翹,但是在他的眼神裏,我看不到一點笑意,這種感覺讓我不寒而栗,明明是微笑著,卻能讓人從裏面看到一個幽深的洞穴,一眼望不到底。

一時間,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

唐玉玨在前面走,我就在後面默默地跟著。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轉身就跑,其實還是有顧慮的,一是因為怕唐玉玨真告訴了虞澤端,二是因為,唐玉玨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

到了婦產科的診室,唐玉玨說:“先去進去檢查。”

我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轉過身來問唐玉玨:“能不能不……”

唐玉玨直接打斷我:“不能。”

我覺得這個時候的唐玉玨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好像我只要再敢說一個不字,他就能直接把我按在墻上掐死。

所以,我妥協了。

我進去婦產科做檢查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是佳茵,肯定不會妥協,如果是溫溫,指不定還要討回一口氣來。

哎。

等我檢查完了出來,唐玉玨沒在外面等著,我就問婦產科的護士:“剛才在這兒的那個人哪兒去了?”

婦產科的護士說:“你是說院長的兒子?在那邊的吸煙室。”

我一聽傻了眼:“院長的兒子?”

婦產科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是啊。”

這個信息量太大,我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了。

根據這個信息量,我就開始腦補了:溫溫認識的院長是個大叔,大叔的兒子確實可以是唐玉玨,但是唐玉玨是唐家的七公子,溫溫認識的那個大叔明顯不是姓唐,關鍵是一個醫院的院長,家底就算豐厚也不可能這麽招搖了。

這麽想來,怎麽都想不通了。

我沿著走廊上走,快走到吸煙室的時候唐玉玨走了出來,隨手把手裏的半截煙頭扔進垃圾箱裏,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氣。

到現在為止,我見到過兩個男人在我面前吸煙,一個是夜店男李哲宇師兄,還有就是這個唐七少。

我爸本來就不吸煙,所以我討厭吸煙的男人,所以,以前,虞澤端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吸煙讓我特別喜歡他。

但是現在,呵呵,對不起,我不愛你你算什麽。

唐玉玨問我:“檢查完了?”

我點了點頭。

他說:“去我媽辦公室等一會兒,等結果出來。”

“你媽辦公室?”我腦子一時間沒有轉過來,就問,“你不是院長兒子麽?”

唐玉玨:“……”

“不是,我是說,”我一時反應不過來,語言組織能力就下降了,“院長,你不是男的麽?不是,你不是姓唐麽?”

因為虞澤端跟我說話,這位唐家七少,是唐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

唐玉玨聽了這古怪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真……我媽是院長,誰說院長不能是女人了?”

我:“……”

其實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溫溫一個月前帶著我見的院長是個中年大叔,現在就搖身一變成了女人了。

我本來沒打算跟著唐玉玨去他媽辦公室,但是他威脅我如果我不去,就把我假懷孕的這個事給虞澤端說,我只有乖乖的走。

明明這個威脅根本就是個爛借口,還偏偏每次我都吃這一套。

唐玉玨這個時候看著我在後面憋屈的樣子,暗自輕笑起來。

院長的辦公室就離副院長辦公室不遠,正巧路過的時候,副院長從裏面走出來,見了我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唉,你不是溫溫那個同學……”

我脫口就問:“院長好。”

副院長咳咳了兩聲,明顯是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我是副的。”

我壓低聲音問:“哦,你被降職了?”

副院長又咳咳了兩聲,跟我身後院長的兒子唐玉玨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過來對我說:“我一直是副的。”

我:“……”

就因為這根筋兒沒有轉過來,唐玉玨笑了我小半個小時,幸好唐玉玨他的院長媽媽不在辦公室裏,我也就隨便他了。

過了沒一會兒,做了婦科檢查的那個醫生就拿著一張單子來了。

單子上的數據唐玉玨也看不懂,醫生就拿著那張單子給唐玉玨一個一個解釋,我坐在旁邊聽著覺得特別扭,但是他們倆就當我是空氣。

那張單子上的內容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最後醫生得出的結論就是沒病,也沒懷孕。

真是廢話,我前幾天身上還來例假了,要是這個時候懷孕了那才見鬼了。

然後唐玉玨說:“你去再開一個體檢單子,其他都不用變,就把沒懷孕改成懷孕……”

他扭過頭來問我:“幾個月了?”

我說:“一個半月?哦,不是,是五周?”

唐玉玨:“……”

我就對那個醫生說:“你去找張xx醫生,我的單子經她的手,她比較清楚。”

那個醫生一走,唐玉玨就揶揄我:“早就找好人造假了啊?”

我幹笑了兩聲。

唐玉玨院長媽媽的辦公室裏有臺電腦,唐玉玨就問我會不會打游戲,我說不會,他說我教你。

結果,接下來半個小時裏,他用臺式大號刷,我抱著筆記本用他小號配合他。

我突然想到了,就問他:“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唐玉玨說:“你猜?”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然後就按照一般的思路,既然爹是董事長,那兒子就是總裁了,所以就說:“總裁吧。”

唐玉玨一臉黑線:“總裁那是職業?不對。”

我搖了搖頭:“那我猜不出來。”

結果唐玉玨說:“自由職業者。”

章節目錄 71 攢媳婦兒本兒

這一次,我喝了一口水真噴出來了,筆記本上全都是水,我就沒顧得上找紙,直接拿袖子擦了,唐玉玨就支著手臂在一邊看我手忙腳亂的。

等我這裏收拾好了,就接著問他:“你都做什麽?”

唐玉玨說:“有時候去給我爸公司當當財務啊,有時候來我媽醫院做做手術啊,有時候去當當新聞記者啊,有時候寫個稿件啊……”

我:“……您十項全能。”

這時候,那個去開單子的醫生也回來了,進來向我這裏看了一眼,放下單子就走了。

也就等於說,現在唐玉玨手裏有兩張單子,一張是真的我沒懷孕,一張是假的我懷孕了,現在就看他給我哪一張了。

我直勾勾盯著唐玉玨的那兩張單子,唐玉玨在我眼前晃了晃:“想要哪一張?”

我說:“廢話,當然是那張假的。”

唐玉玨一笑:“如果你要走這張假的,那真的就在我手裏,我就有了把柄。”

這個我當然知道。

其實在這個辦公室呆的這一個小時裏,我也權衡過,如果讓我在虞澤端和唐玉玨指尖選擇一個的話,我寧可選擇唐玉玨。

我不是沒有過不舍,但是說真的,女人一旦是被傷的狠了逼得急了,真的說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跟虞澤端有過美好的回憶,但是那些回憶現在已經都化成了刻骨的恨。

佳茵曾經問過我,現在還要跟著虞澤端的原因是什麽。

當時我一時間沒說出來,我只是覺得恨,想要尋找機會報覆。

然後佳茵就反問了一句:“你根本就別想著讓他愛上你再甩掉他,根本不可能,那是小說裏的事兒,愛情裏男人永遠比女人要理智,早點抽身出來。”

我這麽想了一個輪回,前面唐玉玨明顯發現我走神了,托著腮看著我:“我發現你在任何時候都有辦法不在狀態……做/愛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

雖然唐玉玨和虞澤端都很渣,但是我還是選擇了一個沒有渣在我身上的人。

當那份假的孕檢報告讓一直在醫院停車場等著的虞澤端的秘書給送過去的時候,我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

唐玉玨在我身邊站著,他比我高一頭,有一米八的個子。

他突然幽幽的問了我一句:“你想過沒想過有一天虞澤端會發現?”

我一時間沒說話。

唐玉玨有點驚訝:“沒想過?!不是吧,你真沒有想過退路?”

不是我沒想過,是我的動作先於我腦子裏的想法,我還沒有開始想的時候就已經行動了,所以,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就沒有了再回頭的餘地。

至於結果……我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唐玉玨突然湊過來:“想不想我到時候幫幫你?”

我猛地擡頭,對上唐玉玨略微帶琥珀色的眼睛。

唐玉玨開玩笑地說:“你親我一下,我到時候就幫你。”

我想都沒想,直接就踮起腳尖來親了唐玉玨的臉頰一下,然後我倆都楞了。

唐玉玨明顯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麽爽快,我也沒有想到我自己竟然這麽沒有骨氣。

唐玉玨說:“就這麽就親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唐玉玨點了點頭,摸了摸被親的皮膚:“感覺不錯,再來一次?”

我翻了個白眼。

後來,我給我自己的借口是關鍵時候,當然是保命重要了。

但是,我也知道,唐玉玨這種富貴人家的公子,不會經常給人承諾,也許就是說說而已。

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一年後,唐玉玨真的救了我的命。

…………………………

過了十一長假,基本上就沒有假期了,只能等來年的元旦假期了,對於上班族們是個噩耗,但是對於身在大學的我們,其實沒有什麽太大區別。

因為文科專業課比較少,而且平常就算上課也沒有什麽太重要的東西,基本還是要靠期末的時候沒日沒夜地背東西,臨陣磨槍很重要。

所以,在這個天氣轉涼不用練車的時候受罪,我拿著駕照開始去學車。

在我的印象裏,那時候我考駕照非常松,報名理論機考路考一共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在我考完駕照之後的幾個月,我記不清楚是幾月份了,國家開始嚴格考駕照的程序了,而且駕校的價格也貴了一千多塊錢。

所以,我正好趕上了最後一批渾水摸魚考過駕照的。

其實練車的那幾天都沒有怎麽練,排隊等到坐上車,還沒有上手就又要下來,還不如跟唐玉玨在公路上那次練的時間長。

因為當時是虞澤端在之前幫我報的名,我在每次拿著那個練車的證駕校的時候,其實都覺得這是特別諷刺的一件事情。

我清清楚楚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虞澤端帶我去見他朋友,然後他朋友送了他一輛車,他就給我報了駕校讓我去學,當時我滿心滿意地全都是虞澤端,真的跟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他就是我的天,我不能想象有一天我的天塌了以後會怎麽樣。

可是現在,我拿著仍舊是他給我報的駕校證,他卻鬼話連篇騙了我,而我,現在處心積慮地要找機會要報覆他。

真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這次回到學校,我跟夜店男李哲宇師兄又見了幾次面,都是約在那個xx夜總會,幾次碰見了那個明姐,都說:“又來我這兒蹭場子了,下次要收費的。”

我問過李哲宇,“這個明姐到底是幹什麽的?”

李哲宇說,從初中畢業就進夜場了,剛開始也是小雞頭,慢慢現在已經熬成媽媽桑了,手底下有二十幾號人,男的女的都有。

我說:“那賺不少吧。”

李哲宇說:“擔的風險還不小呢,一次被抓了,她手底下一個小雞頭被抓了把她供出去了,害她被關了半年,還是找了關系才被放了出來。”

我其實挺好奇的,就問:“你一個學物理的研究生,怎麽認識這些人的?”

李哲宇說:“我大學的時候跟同學進酒吧,然後被她搭訕了,問我想不想賺大錢,她有辦法幫我……”

我了悟:“這個賺大錢就是當牛郎?”

李哲宇點了點頭:“我當時還以為她是傳銷的。”

我聳了聳肩:“不過不能怪明姐,只能怪你自己長了一張少年唇紅齒白的臉,當初第一眼見你我都驚艷了一下。”

我跟著李哲宇查了一下我的銀行賬戶,賬戶中已經四位數了讓我吃了一驚。

因為其實我沒有少買了東西,衣服的鞋啊小玩意兒啊,還有就像是化妝品啊什麽的,有時候都是一買買兩套,因為佳茵演出比較多,就給她用來化妝。

李哲宇笑了笑:“你這還算是少的,你盡管刷,我覺得他不會發現,這錢對他來說都是小錢。”

當時我覺得不能太過了,萬一被發現就糟了,又是一個大窟窿。

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想的太多了,就算是在後來,我假懷孕的事情被發現了之後,他也從來沒有查過錢的事兒。

每次跟李哲宇聊天,我總感覺自己懂得太少了,他說:“圖書館裏多去看書。”

我就問他推薦書來看,我記得聽清楚的,李哲宇給我推薦了幾本書《康熙大帝》《雍正王朝》《東周列國志》《曾國藩》《胡雪巖》,還有一些外國的推理書,這些本書我到現在已經全部都看完了,特別喜歡《雍正王朝》,其實裏面九龍奪嫡時候的心機與算計,就算在現在也用得上。

當時他還給我推薦了幾部美劇,除了喜劇《老友記》和《生活大爆炸》,還有《紙牌屋》,後來我把《絕望主婦》也看完了,看完了之後自己還操筆寫了一篇類似懸念文,頓時覺得其實生活比電視劇覆雜多了。

我問李哲宇:“不是理科的研究生特別忙麽?你怎麽這麽多空閑時間又是到夜總會又是去銀行的。”

李哲宇神秘兮兮地眨眼睛:“老子要攢媳婦兒本兒,要不怎麽回老家蓋房子,你知道現在女方的彩禮都要多少錢嗎?最起碼五萬塊錢。”

我:“……”

這話真跟李哲宇這一身打扮不配套,而且,以前明姐說過李哲宇家裏算是有錢的,不過我也沒多問,別人不想說的問了也沒用,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李哲宇接著說:“不過你就省了,你肯定不會跟你公公婆婆要彩禮了吧?”

我知道李哲宇是故意這麽說的,也就沒搭理他。

李哲宇說:“我跟我女朋友,是從十五歲開始好的。”

我擡起了頭,我記得李哲宇說過,他有個女朋友談了八年然後分了:“那現在呢?”

“分手了,她是初中畢業就上了護校,早畢業工作了,但是我現在上完大學,又開始讀研,”李哲宇接著說,“她不想讓我讀研,想結婚,但是我想接著讀研,就分了。”

我說:“結婚和讀研不沖突吧。”

李哲宇搖了搖頭:“你不知道,如果是男人工作女人在學校上學,這一點不沖突,男人有工資能供的起女朋友,但是如果是女人在外面都工作了三五年了,男人還在學校,就不大可能了。反正我這兒,從去年就開始懸了。”

章節目錄 72 又成為眾矢之的

我又問:“那你是想上研還是結婚?”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是麽?”李哲宇苦笑著反問了一句,“我覺得,自己學物理的就是要深入研究的,大學畢業學物理的頂多能進初中高中當老師,我不滿足那種生活。”

我點了點頭:“人各有志,有得有失吧。那現在呢?”

李哲宇抽出一支煙想要點上,問我:“介意麽?”

我嘿嘿一笑,李哲宇以為我是不介意,哢啪一聲打火機打開。

然後,我說:“介意。”

李哲宇:“……”

李哲宇把打火機放下來:“現在分了,不聯系了,他爸媽催著她嫁人。”

我問:“她多大了?”

李哲宇說:“二十六。”

我點了點頭:“那確實是,你拖得人家夠長了,也該嫁人了。”、

說到這兒,我突然意識到一點,就問李哲宇:“唉,你說這些話不是又騙我的吧?”

李哲宇鄭重其事:“我發誓,我要是再騙你我就不是人了。”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有陰影了。”

這時候李哲宇轉過臉來問我:“我挺好奇你是怎麽和那人開始的,說說?”

我擡頭看了李哲宇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就特別有傾訴的**,另外也許是李哲宇剛剛告訴了我他的事情。

所以,李哲宇幫我要了一杯咖啡,我坐下來開始說。

回憶的過程是痛苦的,特別是有一些原本不是太清晰的記憶,在回憶中,就一點點被放大了,就算是原本記憶裏是歡樂的,到了現在回憶的時候也成了痛苦不堪的一件事情。

我從第一次見虞澤端,說到後來他帶著我去酒吧,去溫泉,去滑雪,給我過生日,送我照片,又講到住酒店的時候半夜離開,小三找上門,最後發現我自己竟然就是小三。

有一些原本我因為陷入愛戀中,沒有理智去思考的事情,在跟李哲宇這麽回憶中,也發現了。

其實,虞澤端做的不算是滴水不漏的,只要我當時稍微用腦子想一想,也不至於會被騙這麽長時間,但是尤其可悲的是,我當時根本沒有用腦子,全都用了心了。

說完之後,我面前已經續了五杯咖啡,擡頭看了看時間,從十一點多,到現在已經淩晨三點了。

說了這四個小時,我好像已經用盡了半生的力氣。

李哲宇又給我續了一杯咖啡,問我:“後悔麽?”

我說:“後悔。”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當時我絕對不會去吃那一頓海底撈。

李哲宇聽了我說“後悔”這兩個字,突然就笑了:“你倒是挺實誠的,一般女人都會說不後悔,最起碼經歷過的,認清了渣男的真面目。”

我搖了搖頭:“我真後悔了,我寧可我還是一年前一張白紙。”

這天早晨,我回到寢室裏,就從抽屜裏拿出來那個曾經裝滿了快樂回憶的信封,把裏面的照片拿出來,一張一張撕的粉碎。

人是不能往回看的。

所以,我必須向前看。

…………………………

虞澤端開始隔三差五地帶我出去應酬,或者是參加公司的年會,或者是比較大型的宴會。

一個晚上,他特別招搖的直接開著一輛勞斯萊斯來我學校裏轉了一圈,在我寢室樓下接了我離開,到一個店裏挑了一件黑色禮服,化妝師幫我做了造型化了妝,馬不停蹄地趕到一個慈善募捐的宴會現場。

我問虞澤端:“這種場合不該是帶著虞太太來的麽?”

虞澤端說:“不用。”

至於為什麽不用,虞澤端沒有解釋。

這一次,我在挎著虞澤端走進宴會大廳的時候,並沒有排斥旁邊的鎂光燈閃爍,虞澤端也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讓我避開不上鏡頭。

宴會中來的都是名流上層人士,這樣的宴會對我來說本來應該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將來要在這個城市發展的話,結實一些人脈關系是很重要的,但是現在我這樣的身份不尷不尬的,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話。

多說多錯,索性就不說了。

這個時候我就突然想起來在《康熙大帝》中,張廷玉大人所說的一句話----萬言萬擋,不如一默。

落座的時候我是跟虞澤端坐在一起的,有一個人過來拍了拍虞澤端的肩膀,眼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著:“虞總,金屋藏的嬌終於帶出來了?”

虞澤端笑了笑:“也不能悶壞了是不是。”

這句話我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繼續站在一邊微笑的露出八顆牙齒當花瓶。

宴會中,找了不少明星來唱歌跳舞,氣氛搞得特別活躍。

看唱歌看到一半的時候,開始進行募捐了,臺下這些大企業的老總們肯定是要出血的,第一個上去的不是虞澤端,而是唐氏集團總裁。

我問虞澤端:“這是唐七少的家族企業?”

虞澤端說:“是。”

我仔細看了看這個唐氏集團總裁,長得倒是清俊,但是絕對不是唐玉玨啊,況且這兩個人年齡差不多,也不可能是他爸。

我向這個宴會大廳都看了看,也沒有看見唐玉玨人影,本來打算溫溫虞澤端的,可是虞澤端正在跟人說話,就沒問。

我聽人說在後半段的時候有佳茵喜歡的一個明星的表演,那個明星長得帥唱歌好還會彈鋼琴,因為佳茵是學音樂的,所以特別崇拜這種多才多藝唱得好彈鋼琴也彈得好的,所以我就想等到時候去給那個明星要一張簽名給佳茵。

但是,虞澤端在這個募捐環節完了之後就帶著我離開了,我特別不舍。

虞澤端看出來了,就問我怎麽了。

我說:“我想要xxx的簽名。”

虞澤端想了想:“那你留這兒一會兒,我有事我先走了。”

這是虞澤端第二次丟下我獨自離開。

第一次是在酒店裏,第二次是現在。

不過現在和那個時候我的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我是一心一意喜歡著虞澤端的,時時刻刻都想著他,但是現在,我也是時時刻刻想著他,只不過已經完全換了一種想法。

那個明星xxx是下半場的第二個節目出場,我就站在後臺,等他一下場我就上去讓他簽名,還特別地問了一句:“能不能在上面寫上一句話,這是我幫我朋友要的。”

xxx問:“你朋友叫什麽名字?”

我說:“佳茵,杜佳茵。”

xxx想都沒有想就在上面寫了四個字:“佳音如夢。”

回去了之後,佳茵看見偶像男神的簽名直接撲過來搶了過去,心心念著第二天就去把這張紙裱起來。

佳音如夢……

我想,果真是一語成讖。

…………………………

第二天早上,昨天晚上的有關於慈善募捐的新聞就出來了。

我本來以為虞澤端會像上一次一樣,把關於我的報道給按下去,也就沒有多關註。我照常是一個人去上課的,路上還有一個女生向我吐口水,嘲諷地叫我“婊子”“小三”,一路上都是竊竊私語,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雪兒沒來,所以在點名的時候我就變聲幫她答了到。

結果,一直到上課,講師已經開始講課十多分鐘,雪兒在門口清亮的一聲:“報告。”

我扶了扶額頭,心道不好了。

果真,講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打開點名冊,問雪兒:“你叫什麽名字?”

雪兒說:“顧雪。”

講師說:“記遲到啊,下一次註意,先進……”

講師說到這裏頓了頓,眼光看向坐在下面的學生:“剛剛是誰替顧雪答到了?”

雪兒一聽老師這麽問也就明白了,眼光搜尋了教室一圈看向我,沖我使了使眼色。

接下來,講師又點了一次名,才讓雪兒進來了。

班裏面基本都已經滿了,就我旁邊空著一圈空座位,就好像我是瘟疫一樣。

雪兒卻徑直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其實,在大多數時候,我是很感謝我寢室的這三個好姐妹的,因為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她們不遺餘力地幫我,在我受唾棄的時候,毫不在乎地跟在我身邊。

讓我能夠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下去。

雪兒坐下來,趁著講師開始講課的時候,壓低聲音跟我說了一句:“你看新聞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我自己的事兒都還沒顧過來,還關心什麽國家大事。”

雪兒用手機點出來一條娛樂版的新聞:“不是國家大事兒,就是你。”

我從來都沒有敢想過,有一天我的照片會登上新聞,而且是這樣一種方式。

報道其實不是針對我個人的,只是列舉了昨天到場的嘉賓們,並沒有提及女伴的背景,只是附帶照片和姓名。

但是現在這種網絡傳播多多迅速,別說一張照片,就算是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代號abcdl,都有可能被人肉出來。

所以,僅僅一個晚上,我的信息就全都被扒出來了,包括我出生在哪,生日,家庭背景,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包括去年從何時起開始被虞澤端“包養”,幾乎是面面俱到。

一時間,我又一次成為了眾矢之的。

章節目錄 73 見家長?

我在去餐廳買飯的時候,我指給阿姨要一碗面,餐廳阿姨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我在路上走的時候,旁邊經過的學生都停下來毫不掩飾地對我指指點點。就連寢室阿姨有一次把我關在樓梯間的儲物室裏,關了半天,直到我打電話讓佳茵過來找我,寢室阿姨佯裝才發現。

這一次,比上一次爆料帖子的時候更加難過。

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像佳茵說的那樣,我應該早點放手。

談什麽覆仇?我又有什麽能力能夠覆仇?

我的力量相對於擁有雄厚財力的虞澤端和他的家族來說,根本上就是蚍蜉撼樹,我只能在這種八卦新聞上把他的名聲搞壞一點,但是,他在乎麽?

已經得到了不能再多了,他還會在乎什麽?

虞澤端是渣男,毋庸置疑。

渣男就什麽都不會在乎,別人的感情都是玩玩而已。

風風火火了幾天,虞太太終於找上門來了。

不過正巧,我沒有在寢室。

我被唐玉玨挾持到他家裏,然後開車去了一趟荒地。

…………………………

到了十月底,我暴露的時間也就越來越短了,但是我根本沒有想到什麽機會能讓虞澤端和他那個所謂的虞太太一敗塗地。

相反,唐玉玨打電話找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我必須時時刻刻遵守四個字----隨叫隨到,因為他手裏握著我的把柄,所以,每當我看見他那張狐貍一樣的笑臉,都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從頭開始說,這天下午,下了課,我正打算去圖書館裏借兩本六級的書,四級是上個月查出來的分,剛好擦邊過,還是在虞澤端的指導下過的。

但是這次,我不能掉以輕心了。

不過這說出來真的是諷刺,我的四級是一次過了,但是六級卻考了四次,一直到大四改革完之後才過。

剛進了圖書館,我手機就響了,我一看屏幕上“湯勺”這兩個字,心頭就是一火,急匆匆地從安靜的圖書館裏跑出來,出來氣喘籲籲地接通了電話。

唐玉玨說:“怎麽上氣不接下氣的?剛跑完八百米?”

我說:“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我就掛了。”

唐玉玨說:“當然有事兒,沒事兒我找你幹嘛?你現在是不是下課了,出來一趟吧,在學校西門。”

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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